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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山闊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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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山闊刀

謝蘭機和蕭無憶都分別身涉朝堂和江湖, 虞丹青覺得事情越來越覆雜,自己也不知不覺地親近接觸到,恍若夢一場。

存在於傳說中的天機閣, 至今還有人不信他們的真實存在。江湖離朝堂說遠不遠, 說近不近, 傳言傳到了虞丹青耳裏,她沒有信與不信一說, 信則有, 不信則無。

她從沒把這些放在心上, 可是那場雨中, 雪白的身影實在揮之不去。

後來她也有尋過此人的蹤跡, 無果歸返。

他為何會幫自己,天機閣做事又奉承什麽, 她都想知道。

前世的未知謎, 今生一步一步地解開。

虞丹青:“方便跟我說更多有關天機閣的事麽,有關聖虛的也可以。”

不知,她的坦誠夠不夠換來真誠。

蕭無憶:“你真想知道?我先說啊, 踏入這個門檻, 可就沒有回頭路了。”

“從你們讓我進天機閣的門開始, 我就已經不能回頭了, 不是嗎?”虞丹青的言語近責,語氣卻舒緩流淌,沒有半點怪意。

蕭無憶哈哈一笑:“說得好,你很會拿捏細節。那你好好聽,我只說一遍。”

虞丹青立耳靜坐。

蕭無憶娓娓道來:“百年前, 江湖生出聖虛這個毒瘤,殺人如碾螻蟻, 手段極其殘忍,強收實力不如他們的幫派成為聖虛門徒,反抗者一律不留活口,沒多久便被列入江湖黑榜。可小門小派抵不住聖虛太強的殺傷力,只能避而不能抗,一旦有反意,也會落得九死一生的下場。”

“閣老年輕時是二代鐵騎首領的副手,因家中變故,辭去官職離開皇宮游走江湖,做不到對傷難者見死不救,便攬閱千百冊醫書,拜師習得醫治之法,也因此與江湖某位來看病的刀客相識。二人志同道合成為摯友,一同闖蕩江湖,趕巧碰見聖虛屠殺,舍命救下只剩一口氣的小門派,把活下的人治養在山谷中。”

“日子一長,二人一位醫者仁心的藥師,一位武功高強,能與聖虛鬼王橫鬥的刀客的名氣就漸漸在江湖上傳了開來。想奔入山谷的人要麽和聖虛有著滅門的血海深仇,要麽就是想替天行道的正派者。”

“人多群聚,漸成同幫。刀客和第一代門主共創下‘風花雪月’四大招式,傳授有緣之人。”

幾十年前,江湖被聖虛親手籠罩下黑暗,那是一個暗無天日、惶惶不可終的難生之年。

山谷沈寂多年,刀鞘終於亮劍。

“弓闋,有招了!”

青影自峽谷裏躥出,出來的剎那,谷頂滾下幾個半大不小的山石。

刀客背著巨鞘閃到弓闋面前,抽刀甩向天,蓄力輕功一躍,在半空翻身握準刀柄,丹田聚氣使出內力,人和刀如同劈下來的雷電,一齊重重降落,快要落地時又轉腕橫劈。

刃氣隨著內力傾洩,旁邊的枝丫被削得整整齊齊。

“最後一招,月涯。”刀客收刀回鞘,吐出嘴裏的長草。

竹樓裏的人道:“小聲點,小姑娘還在睡著。”

刀客卻道:“她睡就讓她好好睡,李景爻你出來跟我試試新招,看看各自的招數如何,紮不紮實。”

李景爻:“我打累了,你問問弓闋。”

弓闋:“試了,持平。”

“哦。”竹樓的窗戶飛出來一個黑影,李景爻手中的長劍揮來,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
弓闋又翻一頁醫書,撿起一根針灸紮入自己的手臂裏,聞風不動,道:“去別處打,樓裏還有孩子。”

兩陣風交雜包圍成一團,煙塵紛飛,跟著兩人的打鬥痕跡很快滾遠了。

經過半月的精細打磨,四大招式記錄成籍,天機閣橫空出世。

山谷上下八百人,當晚就把聖虛的幾個小巢端了。

舊刀殘缺,命數將盡,卻得數人的活血重鑄煥新,一記劈開了半個聖虛。

自此,天光大亮。

可有得必有失。

“弓闋,世事難料,此戰兇險。我本是生於殺戮中的惡人,身上負下數不盡的命債。你不同,江湖需要你這樣的人,懸壺濟世。”

下山前,刀客背對弓闋,負背的刀鞘沈重冰涼。

“若我回不來,煩請你走一趟,把我的殘骸帶回來。”

“就葬在谷下吧,那兒安靜。”

弓闋低著頭,目光放在醫書的最後一行,風無息也無,頁紙微顫。

“好。”

他再看,門口殘餘死寂,一片空蕩。

“天機閣對聖虛揮下第一劍,聖虛受損之後,開始走下坡路,找聖虛麻煩的人也就越來越多。”蕭無憶眸光一沈。

“聖虛那幾個鬼王很難殺,三鬼至今只換過一個。刀客孤身與兩鬼鬥,一死一傷,死了二鬼,大鬼現今還在閉關養身。可那一戰刀客丟了性命,閣主無力回天,將他葬在了山谷下。”

生死相搏中有摯友相伴,是難能可貴的緣分,虞丹青常與戰爭交手,也有幾分感同身受。

虞丹青:“那聿排行老幾?是新主嗎?”

蕭無憶:“他在聖虛排行老三。不是新主,相反他是活得最久的一個,我們算起來都是他的晚輩。沒人知道他名字,聿只是代號,關於他的具體實力還不知,他藏太深,跟我們交手未必使出過全力。”

旁聽的謝蘭機發話了,他道:“聖虛上位的二鬼是對雙胞胎姊妹,共練魔功,小妹被魔功吞噬成廢人,身著白衣,體內有劇毒;大姐形如鬼魅,赤裙披發,都不好對付。”

蕭無憶語塞,心道:沒必要這麽謙虛,她們兩個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。

之後的事虞丹青聽了個大概。刀客死後,弓闋和李景爻在天機閣當起了家,前者尊為閣主,後者立為自創風式的風主,撐到四位門主都聚齊了人。

雪式的主人是來得最晚的一個。

蕭無憶:“說完了,大概就這麽多,別的真沒了。”

天機閣的過往太過沈痛,刀客和李風主都死在聖虛手下,長玄也差點逃不過他們的毒掌。虞丹青聽完後,心情沈郁。

蕭無憶打哈哈緩和寂沈的氣氛,“成大事者必經摧殘,天機閣也一樣。過去是過去,現在是現在,天機閣還有我們在,聖虛不敢直接欺負到我們頭上來。”

樂曲畢,舫內說的那些昔往的秘密也戛止。

“那就先送你們到這裏了,擇日再見。”蕭無憶道。

畫舫靠岸停下,蕭無憶不能待太久,宮中處處有暗線,等他們下舫後又一派閑情的樣子躺回輪椅,和輕微晃動的舫遠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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